2022年以来,在美联储开启加息周期影响下,美元表现强势,美元指数攀升至近20年高位。
此消彼长,在美元强势的背后,众多非美元货币出现贬值,欧元、日元、人民币等主流货币贬值程度已不可小觑,新兴市场国家货币则更是深陷泥沼。
先是土耳其,然后是斯里兰卡,以及最近的孟加拉国、巴基斯坦,暴雷的声音接踵而至。新兴市场国家货币危机已呈燃眉之势。伴随着货币危机的,还有通胀高企、债务困境、资本外流、外汇枯竭等等问题同时出现。
接踵而至
自土耳其经济暴雷后,人们很长一段时间都将关注点放在了埃尔多安经济学带来的货币大幅贬值、通胀大涨等问题上。
即便如此,土耳其在最近仍然选择再次降息。8月18日,土耳其央行召开会议,宣布下调基准利率100个基点至13%,这是今年以来土耳其央行首次降息。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以来,土耳其里拉兑美元汇率已下跌37%。而土耳其消费者价格指数(CPI)从6月的78.6%进一步升至7月的79.6%,创下了1998年9月以来的最高水平。
土耳其之后,另一个让大家熟知的便是斯里兰卡,该国曾在今年4月份以来,相继发生外汇枯竭、货币贬值、动乱暴力、总统出逃、债务违约等问题,并于7月6日宣布国家破产。
然而,斯里兰卡绝对不会是结束,在这之后,是与之不远的孟加拉国、巴基斯坦。
这两个国家分别在7、8月份爆出外汇几近枯竭、无法偿还外债并寻求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援助。
暴涨的能源和原材料价格让这些国家出现贸易逆差,外汇储备迅速下跌,导致其国内货币也同时面临贬值,通胀水平不断走高。孟加拉国塔卡与巴基斯坦卢比均出现短时间内大幅贬值的情况。
截至7月20日,孟加拉国央行的外储已经从一年前的近450亿美元跌至397亿美元。媒体估算,在极端情况下这笔钱大概够4-5个月的进口开支。
巴基斯坦的遭遇比孟加拉国更严重,其外汇储备目前仅剩下大约90亿美元,只够再撑两个月,流动性危机迫在眉睫。
新兴市场暴雷传导机制
从这些国家来看,其货币危机的深层本质则是债务问题。
历史上,新兴市场国家债务危机的导火索大都与美联储加息有关。例如上世纪80年代的拉美债务危机、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
外部角度,美联储加息通过外贸和外债两个维度对新兴市场产生冲击,分别影响收入端和成本端,导致新兴市场债务违约风险提升,从而货币大幅贬值。
外贸方面,美联储加息,美元走强,新兴市场货币贬值。加息一般是为了抑制通胀,加息前期,以美元计价的资源品价格居高不下。例如今年,高涨的国际大宗商品价格扩大了依赖资源进口国家的外汇支出,扩大了贸易逆差(斯里兰卡)。
在加息中后期,随着美元的走强,大宗商品价格下跌,依赖资源出口国家的外汇收入减少(2017/2018年的阿根廷、未来的俄罗斯)。两个时期分别会导致不同国情新兴市场国家的外汇储备减少,外债偿还难度上升。
外债方面,美联储加息,美债利率上升,美元走强,全球资金会回流美国,资本会流出新兴市场,该等国家资产(债券、股票、本币等)被抛售,大幅贬值。
国际资本的流出与抛售,一方面加剧了新兴市场货币的贬值,另一方面也提高了新兴市场的债务成本(偿还美元债与新发美元债)。
内部角度,美元升值带来的输入型通胀、被迫跟随美联储加息的节奏都为新兴市场带来“雪上加霜”的金融环境。
随着货币贬值和资本外流,新兴市场货币体系脆弱,往往出现严重的通货膨胀,在美联储加息的大环境下被迫跟随加息,从而导致经济基本面恶化,最终影响到国家收入端。
当前,新兴市场国家的外债总额逐年上升,这些国家多依赖于海外融资,近两年是新兴市场偿债高峰期,在当前存量债务高企时,未来美联储进一步加息将会使得融资成本进一步上升,高债务的新兴市场风险较大。
谁是下一个?
据不完全统计,近期向IMF求援的国家除了斯里兰卡、巴基斯坦、孟加拉以外,还包括加纳、坦桑尼亚、赞比亚、埃塞俄比亚等非洲国家。
值得注意的是,8月19日,外交部长王毅宣布将免除非洲17国截至2021年年底对华到期无息贷款债务23笔。除了外交利益,这件事背后或许还包含对这些国家债务现实的考量。
受美联储加息和俄乌冲突等因素影响,2022年至今,大多数新兴市场国家同时出现汇率贬值和通货膨胀的情况,也是今年新兴市场债务趋重的主要原因。
那么继巴基斯坦、孟加拉之后,谁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暴雷的国家?
据财通证券测算,用本币汇率变化、通胀水平衡量新兴市场的债务压力,当前东南亚国家的债务压力整体高于拉美地区。
首先,以这两个指标的平均值为原点建立象限图。落入第四象限的国家,同时出现汇率贬值和通货膨胀的情况,债务违约风险提升,代表国家如土耳其、埃及;落入第二象限的国家则相反,债务风险低,如美洲国家巴西、墨西哥。
然后,以外汇储备和贸易顺差作为衡量新兴市场承压能力的重要观测指标,以这两个指标的平均值为原点建立象限图。
落入第二象限的国家,外债规模大、贸易逆差、外汇储备规模较小,债务承压能力较弱,例如埃及、土耳其;第四象限的国家,相反,承压能力较高,如巴西。
总体来看,土耳其、阿根廷和埃及、哥伦比亚等国的债务风险较大。投资于该等国家可能面对的国家暴雷风险要相对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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